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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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眼前這嘴臉醜惡的男人了，連地上的過臻和身後的丫頭都被嚇住了。他們可從沒見過趙生這一身戾氣的樣子。
“你、你是誰？”
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少年使力一懟，將人推出老遠, 舌尖觸齒：“滾。”
氣場震得周圍的人僵在原地半天沒敢動。他深呼吸兩口, 試著緩和不均的氣息。
早上去過家找丫頭的時候聽過媽媽說了，他怎麽也放心不下，乘著第二班破浪號就趕來了。一下船, 按巴元給的地址馬不停蹄地就找了過來。到現在連口氣都沒喘上。
好在是趕上了。
“沒事吧。”話語是輕的，可呼吸還是有些重。
就在轉身看著過南的那一瞬間，眉目又軟了下來，恢覆到那個循循少年。
丫頭聞言，癟癟嘴, 莫名其妙就突然覺得委屈了起來，搖頭：“沒事。”
又或許那種委屈只是一種自來的安全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收起朝外的抓牙，溫馴安靜。
少年這才終於緩神過來，沈了沈氣。把丫頭攬到自己身後。眼神又冷下來，看著眼前架住過臻的兩個男人。
話卻是朝過臻說得：“怎麽？”
略帶了挑釁：“過叔叔在等我幫忙麽。”
地上的老獅子一下子炸毛了，別人激他也就算了……這臭小子！！！
他最開始被打的那一棍子也緩了過來。趁這群人被趙生打散了註意力, 他兩手肘用力一懟, 將架住他的人重心打亂，掙開束縛，轉身就一人給了一腳。
現場一片混亂。
過南朝齊老夫婦那邊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帶著小楓先退遠一點。眼前這群瘋子還不知道等會兒要做些什麽。
方才圍住他們的人漸漸都聚集到了齊家叔叔的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老齊，他們人變多了，萬一報警怎麽辦？”
說話的人是湊在齊家叔叔的耳邊，可因為嗓門一貫大的，幾乎人人都聽到了。
“報警？”小生沒和誰說話、只是嘴裏自己嘟囔了一句。不希望報警的人是他才對吧。這種惡霸他怎麽舍得就這麽簡單的交給警察處理。
齊家叔叔也在思量這個問題，擡眸朝眼前看過去的時候，視線卻不小心和少年對上。渾身顫了一驚。
他不想承認的，但這個少年、狠戾起來的眼神是真讓人膽寒。
和一般的混混痞子打架不一樣。
他那眼神看向你的時候，自帶了一種超越年齡的冷靜和狠勁。
男人咳了一聲。手指在身下朝剛才被過臻打趴下的人挑了挑指頭，打暗號。
憑眼前這少年剛才握住他的氣力，和過臻踹倒兩個人的動作。他就知道不能正面沖突。
一旁捂嘴心驚的小楓正要開口提醒他們。
後面掄起棍子的人就已經亮出獠牙、朝他們背後使全力掄了上去。
小生過南他們都還沒意識到。
突然身後“啊”一聲慘叫傳了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去。
那個掄起棍子沖過來的人突然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啊啊”狼嚎起來。再看他面前……好大一灘辣椒面兒。
“嗯~香，”一個板寸的小混混穿著黑色皮衣從旁邊走了出來，聞了聞滿手的血紅，“朝天椒唉~辣椒中的霸王椒。果然配的上這傲嬌的名字。”
趙生搖頭無奈笑。一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出場方式一定要這麽高調麽？
楚河抖掉手上剩下的辣椒，像是被揚起的粉末嗆到了，自己也打了個噴嚏，後吸吸鼻子：“小生，你大爺的也跑得太快了吧，都不等等我。”
“嗯。”
少年一貫的作風。
……
“得。當我沒說，”楚河聳肩，跳到他們面前，使壞一樣把一手的辣椒面兒湊到丫頭跟前：“小鍋巴，香不香啊！！！”
本來還被他剛才突然出現感動的一臉淚，現在連打十幾個噴嚏的人，只想給他十幾腳：“阿秋~阿秋~楚大爺你離我遠點兒，聽見沒？阿秋~”
他沒聽見。繼續造作。
卻被旁邊的修長的少年給瞪了回去。
……
這時，他們誰也沒有註意到，旁邊人群裏的小楓和齊老夫婦都被人悄悄帶走了。
楚河扭扭脖子，活動脛骨，蓄勢待發又明知故問：“我們現在怎麽辦咧？”
靜了片刻後。小生抄在兜裏的手終於拿了出來，聲音淡淡的：“我第一次。”
丫頭一聽，看了看旁邊的兩個男孩，瞬間get到了點，側頭小聲問楚河：“辣椒面兒還有麽？”
小混混心領神會的壞笑：“辣椒沒了，胡椒還有。要不要啊。”
“要。”
三個人摩拳擦掌的。
後面的過臻眉頭蹙起來，還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什麽第一次？”
前面丫頭側頭朝他笑笑：“打架！！！”
說完，就突然滿天胡椒雨，味道大的他離這麽老遠都捂起了嘴巴。
過南袖口堵住嘴，打頭陣。毫不吝嗇的把所有的胡椒粉都灑在了齊家叔叔等人的面前。嗆得他們眼淚鼻涕直流。
與此同時，小生楚河從後面繞過去。一人屁股上給了一腳。叫他們壞人當道，懶狗吃/屎。
那些不在胡椒雨範圍內的人一見打起來了，掄著拳頭也就上來。
楚河混混打架打多了，經驗足，手段見不得人，專挑某些不可明說的部位打。一打一個準。
小生則打得穩。這一年的健身和六塊腹肌也不是作秀用的。比起楚河那一套，揮拳動作就漂亮多了。光看著就有一種美感。
丫頭跟在後面配合。身子小，到處躲，也不叫他們抓到，逮住時機對準鼻孔也一撒一個準，都叫他們鼻涕眼淚的。比起惡作劇整蠱之類的，她才是鼻祖好不好。
一時間十幾個參差不齊的男人都被撂倒在地。有的捂著襠，有的捂著臉。有的則滿地打滾嗷嗷直叫。
楚河拍拍手：“這四十多歲大叔的戰鬥力簡直不敢恭維。滋滋滋！”
旁邊某另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抱胸黑了臉。嘴角跳跳！！是啊。辣椒面兒加胡椒粉，哪個四十歲的大叔都玩不過啊。
就在他們得意洋洋的時候，地上的人眼淚流的也把胡椒面兒洗的差不多了，滿腔的怒火全被這群熊孩子激了起來。
方才也是大意了，沒當回事兒，這次動起真格的。有人氣的甚至扔了手上的木棍，抄起工地上用的鐵器，呸了口唾沫嗆兩聲就朝他們走了過來。
無賴玩命的時候也是很恐怖的。他們大腦一熱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楚河舔舔唇：“這下可是玩真的了。”
小生把丫頭護到自己身後，吐了口氣：“可以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警笛聲突然響了起來。過臻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去，這警察來得也太是時候了吧。
嚇得齊家叔叔一行人緊縮著就退了回去，連溜帶爬的就跑了。
可誰知來得是一輛白色的老式面包車。車還沒停穩，副駕駛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快上車。”
過南吃驚：“衛晨，怎麽連你也來了？”再一看，小楓和齊家老夫婦都已經在車上了。
沒來及說話，小生催著他們就趕緊上車了。
果然，那些人沒跑遠就發現有問題了。轉頭一看，那群小兔崽子正準備溜。氣的他們火冒三丈。
！！！
居然被這麽幾個小崽子耍的團團轉！！！
抄起手上的家夥又追了過去。
楚河看著自己還沒上車，急的咧！推著前面慢悠悠的過臻：“過叔，你倒是快啊。我還在車下面吶！！！”
眼看沒跑遠的人回頭越來越近。楚河也不管了，懟了過臻一個踉蹌，自己一腳踩在車邊兒上，一手扣著車門就朝司機喊：“快開車快開車。”
司機被這氛圍一搞，看著遠處沖過來兇神惡煞的人，自己也手足無措的，管他車門關沒關，油門一踩就飛了。
車越開越快，那些追車的中年大叔沒跑幾步就累的氣喘籲籲了。叉腰指著車屁/股：“小子兒，有本事別讓我再遇到你們。”
楚河正想給他們做鬼臉兒的時候，突然被一只手扯了進去。
“給我坐好。”過臻終於怒了。這群猴孩子簡直了。
“哦吼~”被扯進來的人不安分，猿人泰山一般捶著胸口大叫了幾聲，“哇哦~這作為我們畢業的慶祝典禮再好不過了。這才是青春，你說是不是，衛晨？”
副駕駛的人正在導航給司機師傅，笑著瞥了他一眼：“是，是。”
最先上車被擠到後面的小生正從兜裏掏了餐巾紙，給丫頭擦手，邊擦還邊小聲溫柔地叮囑：“不許揉眼睛。”
五個字簡直讓她幸福感爆棚。丫頭歪頭、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兒了。
少年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後，眸子輕輕擡起來，看她傻笑的樣子搖了搖頭，又緩緩落下去。聲音小小的：“好玩麽。”
“嗯！”過南也不管什麽胡椒辣椒了，一把伸上去摟住小生的脖子，“好玩。”
臉頰貼著臉頰。是冰與火的青春。
……
“嗯哼！”
過南聞聲這才意識到……車上還有一個人。
他臉色黑極了。瞪著一車的人。但連他也不可否認這樣的快感，和青春感簡直久違了。
面兒上還得裝出一副訓人的樣子：“你們知不知道這麽做會帶來什麽後果？嗯？小楓和齊家徹底鬧翻了，齊奶奶齊爺爺去哪兒？那房子的事怎麽辦？萬一剛才那群人拿點殺傷力的武器，萬一他們不僅僅是普通的居民、力氣再大點兒、再狠點兒，你們怎麽辦？啊？萬一警察來了，你們又怎麽辦？你們想過麽？”
過南舔舔唇吞了口唾沫，從小生身上下來。乖乖坐好搖了搖頭：“沒有。”完全沒有想過。
“那你們還這麽亂來？”
四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齊轉頭看向過臻，幾乎異口同聲：“不是有過叔叔（爸爸）你在麽？”
“你們……”
……
車後面的一直靜默的六旬老人和十三歲的小女孩兒都從剛才的氛圍中擺脫出來，忍俊不禁的笑了。
輾轉回到南城的時候已經傍晚六點多了，四個少年幫著過爸爸把齊家祖孫三個的酒店安頓好之後。也將近九點了，天都黑了。
楚河和衛晨從酒店往北條大街那邊走。和小生、過臻他們分道。
而過南這丫頭早就累的趴在小生的後背上睡著了。
過臻瞥了眼少年，什麽話也沒說，領頭往前走。
少年也不主動找話題，跟在他後面往家走。
一路上，小巷裏，安安靜靜的。有些不太自然。但也這麽不自然的走到了家。
巴元還一直在客廳等著。開門時候，剛想說：“你們回來啦。”聲音有些大，才說到一半就被小生“噓”住了。她立刻領會，帶著人往丫頭的房間去。
少年動作輕極了，生怕吵醒了她。扶著她的頭緩緩擱在枕頭上，天熱，就幫她蓋了層薄毯子。
連一旁看著的巴元都自謂這個媽媽當得沒他這麽耐心。便也不打擾他們，推門出去。
小生也沒久留，看著丫頭的睡顏，嘴角不由自主的彎了彎。修長的拇指蹭了蹭她的眉眼，也關燈跟著出去了。
“阿姨，那我先回了。”他朝巴元點點頭，狠禮貌。
“好…….”
客廳沙發上的過臻突然打斷自己妻子的話，朝小生：“有空麽？陪我走走。”
“嗯？”他擡眼，眸子又落下，“嗯。”
兩個人一前一後。手都抄著兜。又像回來時一樣安安靜靜沿著海港大街走了好久。
就在趙生終於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
前面的過爸爸突然長舒了一口氣，望著遠方的燈塔：“你愛鍋巴麽？”
……
雖然問題有些出乎預料。但是少年還是如實回答：“愛。”
前面的人突然黑臉轉了過來：“嗯。我要你在日後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都記得你今天的答案。”
沒等小生回答，過臻又接著繼續：
“那丫頭是從小被我寵到大的。
都沒受過什麽太大的苦，甚至可以說她是在一個完全充滿愛的世界裏長大的。再加上又是南城這樣一個相對於外界而言十分幹凈的環境。
以至於鍋巴到現在都有些不谙世事，不懂人情險惡。她幹凈、美好的就像一張白紙。
我和她媽媽也多次討論過這個問題，是不是要讓她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她想象不到的醜惡。而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不是每一種醜惡都能被治愈。
你們馬上就要出去上大學了，她媽媽就是怕她出去之後不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碰上超乎她理解範圍內的壞人，遇事憑情誼就一股腦的往前沖，也不計較得失。到時候傷了自己。
而我……”
過臻的視線突然和趙生對上，“我還是想讓我的鍋巴美好單純的像那張白紙。這個世界上活的小心翼翼的人太多了，我還是希望鍋巴不會被這個世俗所改變，還是那個一如既往的真性情的她自己。那意味著……”
少年突然直起背，打斷了過臻的話：
“我明白。
以後換我來守護。
您從小寵她，
我寵她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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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誰？”
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少年使力一懟，將人推出老遠, 舌尖觸齒：“滾。”
氣場震得周圍的人僵在原地半天沒敢動。他深呼吸兩口, 試著緩和不均的氣息。
早上去過家找丫頭的時候聽過媽媽說了，他怎麽也放心不下，乘著第二班破浪號就趕來了。一下船, 按巴元給的地址馬不停蹄地就找了過來。到現在連口氣都沒喘上。
好在是趕上了。
“沒事吧。”話語是輕的，可呼吸還是有些重。
就在轉身看著過南的那一瞬間，眉目又軟了下來，恢覆到那個循循少年。
丫頭聞言，癟癟嘴, 莫名其妙就突然覺得委屈了起來，搖頭：“沒事。”
又或許那種委屈只是一種自來的安全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收起朝外的抓牙，溫馴安靜。
少年這才終於緩神過來，沈了沈氣。把丫頭攬到自己身後。眼神又冷下來，看著眼前架住過臻的兩個男人。
話卻是朝過臻說得：“怎麽？”
略帶了挑釁：“過叔叔在等我幫忙麽。”
地上的老獅子一下子炸毛了，別人激他也就算了……這臭小子！！！
他最開始被打的那一棍子也緩了過來。趁這群人被趙生打散了註意力, 他兩手肘用力一懟, 將架住他的人重心打亂，掙開束縛，轉身就一人給了一腳。
現場一片混亂。
過南朝齊老夫婦那邊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帶著小楓先退遠一點。眼前這群瘋子還不知道等會兒要做些什麽。
方才圍住他們的人漸漸都聚集到了齊家叔叔的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老齊，他們人變多了，萬一報警怎麽辦？”
說話的人是湊在齊家叔叔的耳邊，可因為嗓門一貫大的，幾乎人人都聽到了。
“報警？”小生沒和誰說話、只是嘴裏自己嘟囔了一句。不希望報警的人是他才對吧。這種惡霸他怎麽舍得就這麽簡單的交給警察處理。
齊家叔叔也在思量這個問題，擡眸朝眼前看過去的時候，視線卻不小心和少年對上。渾身顫了一驚。
他不想承認的，但這個少年、狠戾起來的眼神是真讓人膽寒。
和一般的混混痞子打架不一樣。
他那眼神看向你的時候，自帶了一種超越年齡的冷靜和狠勁。
男人咳了一聲。手指在身下朝剛才被過臻打趴下的人挑了挑指頭，打暗號。
憑眼前這少年剛才握住他的氣力，和過臻踹倒兩個人的動作。他就知道不能正面沖突。
一旁捂嘴心驚的小楓正要開口提醒他們。
後面掄起棍子的人就已經亮出獠牙、朝他們背後使全力掄了上去。
小生過南他們都還沒意識到。
突然身後“啊”一聲慘叫傳了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去。
那個掄起棍子沖過來的人突然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啊啊”狼嚎起來。再看他面前……好大一灘辣椒面兒。
“嗯~香，”一個板寸的小混混穿著黑色皮衣從旁邊走了出來，聞了聞滿手的血紅，“朝天椒唉~辣椒中的霸王椒。果然配的上這傲嬌的名字。”
趙生搖頭無奈笑。一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出場方式一定要這麽高調麽？
楚河抖掉手上剩下的辣椒，像是被揚起的粉末嗆到了，自己也打了個噴嚏，後吸吸鼻子：“小生，你大爺的也跑得太快了吧，都不等等我。”
“嗯。”
少年一貫的作風。
……
“得。當我沒說，”楚河聳肩，跳到他們面前，使壞一樣把一手的辣椒面兒湊到丫頭跟前：“小鍋巴，香不香啊！！！”
本來還被他剛才突然出現感動的一臉淚，現在連打十幾個噴嚏的人，只想給他十幾腳：“阿秋~阿秋~楚大爺你離我遠點兒，聽見沒？阿秋~”
他沒聽見。繼續造作。
卻被旁邊的修長的少年給瞪了回去。
……
這時，他們誰也沒有註意到，旁邊人群裏的小楓和齊老夫婦都被人悄悄帶走了。
楚河扭扭脖子，活動脛骨，蓄勢待發又明知故問：“我們現在怎麽辦咧？”
靜了片刻後。小生抄在兜裏的手終於拿了出來，聲音淡淡的：“我第一次。”
丫頭一聽，看了看旁邊的兩個男孩，瞬間get到了點，側頭小聲問楚河：“辣椒面兒還有麽？”
小混混心領神會的壞笑：“辣椒沒了，胡椒還有。要不要啊。”
“要。”
三個人摩拳擦掌的。
後面的過臻眉頭蹙起來，還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什麽第一次？”
前面丫頭側頭朝他笑笑：“打架！！！”
說完，就突然滿天胡椒雨，味道大的他離這麽老遠都捂起了嘴巴。
過南袖口堵住嘴，打頭陣。毫不吝嗇的把所有的胡椒粉都灑在了齊家叔叔等人的面前。嗆得他們眼淚鼻涕直流。
與此同時，小生楚河從後面繞過去。一人屁股上給了一腳。叫他們壞人當道，懶狗吃/屎。
那些不在胡椒雨範圍內的人一見打起來了，掄著拳頭也就上來。
楚河混混打架打多了，經驗足，手段見不得人，專挑某些不可明說的部位打。一打一個準。
小生則打得穩。這一年的健身和六塊腹肌也不是作秀用的。比起楚河那一套，揮拳動作就漂亮多了。光看著就有一種美感。
丫頭跟在後面配合。身子小，到處躲，也不叫他們抓到，逮住時機對準鼻孔也一撒一個準，都叫他們鼻涕眼淚的。比起惡作劇整蠱之類的，她才是鼻祖好不好。
一時間十幾個參差不齊的男人都被撂倒在地。有的捂著襠，有的捂著臉。有的則滿地打滾嗷嗷直叫。
楚河拍拍手：“這四十多歲大叔的戰鬥力簡直不敢恭維。滋滋滋！”
旁邊某另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抱胸黑了臉。嘴角跳跳！！是啊。辣椒面兒加胡椒粉，哪個四十歲的大叔都玩不過啊。
就在他們得意洋洋的時候，地上的人眼淚流的也把胡椒面兒洗的差不多了，滿腔的怒火全被這群熊孩子激了起來。
方才也是大意了，沒當回事兒，這次動起真格的。有人氣的甚至扔了手上的木棍，抄起工地上用的鐵器，呸了口唾沫嗆兩聲就朝他們走了過來。
無賴玩命的時候也是很恐怖的。他們大腦一熱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楚河舔舔唇：“這下可是玩真的了。”
小生把丫頭護到自己身後，吐了口氣：“可以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警笛聲突然響了起來。過臻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去，這警察來得也太是時候了吧。
嚇得齊家叔叔一行人緊縮著就退了回去，連溜帶爬的就跑了。
可誰知來得是一輛白色的老式面包車。車還沒停穩，副駕駛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快上車。”
過南吃驚：“衛晨，怎麽連你也來了？”再一看，小楓和齊家老夫婦都已經在車上了。
沒來及說話，小生催著他們就趕緊上車了。
果然，那些人沒跑遠就發現有問題了。轉頭一看，那群小兔崽子正準備溜。氣的他們火冒三丈。
！！！
居然被這麽幾個小崽子耍的團團轉！！！
抄起手上的家夥又追了過去。
楚河看著自己還沒上車，急的咧！推著前面慢悠悠的過臻：“過叔，你倒是快啊。我還在車下面吶！！！”
眼看沒跑遠的人回頭越來越近。楚河也不管了，懟了過臻一個踉蹌，自己一腳踩在車邊兒上，一手扣著車門就朝司機喊：“快開車快開車。”
司機被這氛圍一搞，看著遠處沖過來兇神惡煞的人，自己也手足無措的，管他車門關沒關，油門一踩就飛了。
車越開越快，那些追車的中年大叔沒跑幾步就累的氣喘籲籲了。叉腰指著車屁/股：“小子兒，有本事別讓我再遇到你們。”
楚河正想給他們做鬼臉兒的時候，突然被一只手扯了進去。
“給我坐好。”過臻終於怒了。這群猴孩子簡直了。
“哦吼~”被扯進來的人不安分，猿人泰山一般捶著胸口大叫了幾聲，“哇哦~這作為我們畢業的慶祝典禮再好不過了。這才是青春，你說是不是，衛晨？”
副駕駛的人正在導航給司機師傅，笑著瞥了他一眼：“是，是。”
最先上車被擠到後面的小生正從兜裏掏了餐巾紙，給丫頭擦手，邊擦還邊小聲溫柔地叮囑：“不許揉眼睛。”
五個字簡直讓她幸福感爆棚。丫頭歪頭、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兒了。
少年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後，眸子輕輕擡起來，看她傻笑的樣子搖了搖頭，又緩緩落下去。聲音小小的：“好玩麽。”
“嗯！”過南也不管什麽胡椒辣椒了，一把伸上去摟住小生的脖子，“好玩。”
臉頰貼著臉頰。是冰與火的青春。
……
“嗯哼！”
過南聞聲這才意識到……車上還有一個人。
他臉色黑極了。瞪著一車的人。但連他也不可否認這樣的快感，和青春感簡直久違了。
面兒上還得裝出一副訓人的樣子：“你們知不知道這麽做會帶來什麽後果？嗯？小楓和齊家徹底鬧翻了，齊奶奶齊爺爺去哪兒？那房子的事怎麽辦？萬一剛才那群人拿點殺傷力的武器，萬一他們不僅僅是普通的居民、力氣再大點兒、再狠點兒，你們怎麽辦？啊？萬一警察來了，你們又怎麽辦？你們想過麽？”
過南舔舔唇吞了口唾沫，從小生身上下來。乖乖坐好搖了搖頭：“沒有。”完全沒有想過。
“那你們還這麽亂來？”
四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齊轉頭看向過臻，幾乎異口同聲：“不是有過叔叔（爸爸）你在麽？”
“你們……”
……
車後面的一直靜默的六旬老人和十三歲的小女孩兒都從剛才的氛圍中擺脫出來，忍俊不禁的笑了。
輾轉回到南城的時候已經傍晚六點多了，四個少年幫著過爸爸把齊家祖孫三個的酒店安頓好之後。也將近九點了，天都黑了。
楚河和衛晨從酒店往北條大街那邊走。和小生、過臻他們分道。
而過南這丫頭早就累的趴在小生的後背上睡著了。
過臻瞥了眼少年，什麽話也沒說，領頭往前走。
少年也不主動找話題，跟在他後面往家走。
一路上，小巷裏，安安靜靜的。有些不太自然。但也這麽不自然的走到了家。
巴元還一直在客廳等著。開門時候，剛想說：“你們回來啦。”聲音有些大，才說到一半就被小生“噓”住了。她立刻領會，帶著人往丫頭的房間去。
少年動作輕極了，生怕吵醒了她。扶著她的頭緩緩擱在枕頭上，天熱，就幫她蓋了層薄毯子。
連一旁看著的巴元都自謂這個媽媽當得沒他這麽耐心。便也不打擾他們，推門出去。
小生也沒久留，看著丫頭的睡顏，嘴角不由自主的彎了彎。修長的拇指蹭了蹭她的眉眼，也關燈跟著出去了。
“阿姨，那我先回了。”他朝巴元點點頭，狠禮貌。
“好…….”
客廳沙發上的過臻突然打斷自己妻子的話，朝小生：“有空麽？陪我走走。”
“嗯？”他擡眼，眸子又落下，“嗯。”
兩個人一前一後。手都抄著兜。又像回來時一樣安安靜靜沿著海港大街走了好久。
就在趙生終於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
前面的過爸爸突然長舒了一口氣，望著遠方的燈塔：“你愛鍋巴麽？”
……
雖然問題有些出乎預料。但是少年還是如實回答：“愛。”
前面的人突然黑臉轉了過來：“嗯。我要你在日後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都記得你今天的答案。”
沒等小生回答，過臻又接著繼續：
“那丫頭是從小被我寵到大的。
都沒受過什麽太大的苦，甚至可以說她是在一個完全充滿愛的世界裏長大的。再加上又是南城這樣一個相對於外界而言十分幹凈的環境。
以至於鍋巴到現在都有些不谙世事，不懂人情險惡。她幹凈、美好的就像一張白紙。
我和她媽媽也多次討論過這個問題，是不是要讓她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她想象不到的醜惡。而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不是每一種醜惡都能被治愈。
你們馬上就要出去上大學了，她媽媽就是怕她出去之後不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碰上超乎她理解範圍內的壞人，遇事憑情誼就一股腦的往前沖，也不計較得失。到時候傷了自己。
而我……”
過臻的視線突然和趙生對上，“我還是想讓我的鍋巴美好單純的像那張白紙。這個世界上活的小心翼翼的人太多了，我還是希望鍋巴不會被這個世俗所改變，還是那個一如既往的真性情的她自己。那意味著……”
少年突然直起背，打斷了過臻的話：
“我明白。
以後換我來守護。
您從小寵她，
我寵她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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